前男友床上脱口而出他妹妹的名字，我该告诉她吗？

 

骨科/A岛体

最好别代楼主，会被创……

三篇合一了

XMETDQV  14/11/01 No.42892634

上个月终于和因为工作失联了两个礼拜的男友见面了。很想他，情不自禁就做了。

温存一夜，向来浅眠的男友难得熟睡，我熬夜改写方案，无意中窥听了他的梦话。

意料之外的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我心有不快，一转念又觉得自己胡思乱想。梦话而已，怎么能当真呢？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我马上到你家。”

今早刚一瞥到短信，门铃就响了。他常常不请自来，我司空见惯，起身给他开门。四目交会，一眨眼我就被甩了。追问理由，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办法和你再交往下去了，抱歉。”一番话使人莫名其妙。凭着满腔怒火甩了他一巴掌，关门落琐。

也许肾上腺素失效了吧，实际上惊魂未定，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妹妹的样子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

 

QVQZPLB  No.48889977

草，标题好怪，进来看一眼。

 

TWQNFTC No.42169424

有的人睡梦中还会喊妈妈呢。又不是做爱时说走了嘴，楼主小题大做吧。

定睛一看，男的冷不防提分手。

呵呵，狗男人心虚了？

 

QVQZPLB  No.48889977

楼主方便详细说说吗？这个“妹妹”是他的亲妹妹，还是来路不明的小绿茶？

 

NNUDPCV                                                             

>>No.48889977

小绿茶wwwww

哥哥，你竟敢对妹妹有下流的想法，你女朋友知道吗？

 

XMETDQV

>>No.48889977

据说是他阿姨的女儿。

 

XMETDQV  No.42892634

从何说起呢……

前男友，我称呼他S吧。我和S恋爱一年，没有同居，双方都忙于工作，聚少离多。和妹妹相识的那天，我难得不用加班，约了S吃个便饭。消息发送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回复——没有说明，只有一张看来像是在医院候诊室拍的照片。

我心一惊，暗忖：S生病了吗，不会受伤了吧？急慌慌地正想着回电话，手机又嗡嗡作响——S再次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映着一个坐在等候椅上的女孩儿。女孩儿的神情被定格在笑嘻嘻和皱眉头之间，想来是鼻子中鼓鼓囊囊地填满了棉花球，一笑就疼得厉害，五官才拧成了一副怪样子。仔细一看，女孩儿的衣裙上依稀可见沾着血点儿……实在是一张令人忧心的照片。

我一头雾水，犹豫着回复什么时，S的消息又来了。

“小鬼鼻子里的血管突然断了，真可怕。塞了好长一段纱布条进去，脸都肿了。好好笑哦，拍给你看看。”

“这孩子是谁，你的学生？她不要紧吗？”

“哦，是我妹妹！没事，她活蹦乱跳的。”

“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妹妹？”

“抱歉，我忘了。明天还得陪她摘纱布，没空啦！改天再联络你。”

 

QVQZPLB

>>No.42892634

额，S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的职业是老师吗，草？

 

DZZATHG  No.44436547

妹妹已无大碍，怎么就没空了？吃个便饭都不行？

 

TWQNFTC No.42169424

楼主，你确定你挑男人的眼光没问题吗？

 

XMETDQV

>>No.48889977

是的。他不方便透露细节，我也不清楚。

据说他任教的地方是一所宗教学校。

 

OPUXCKS

>>No.42892634

……比如教会女子学校？

楼主，S的妹妹成年了吗？

 

XMETDQV

>>No.40935241

S的言行举止相当恣意，不像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他好像不想当着我的面谈论工作，每次我问起，他都闪烁其词。

目前他妹妹就读于特殊教育学校的中学部，情况有些复杂。

 

XMETDQV

>>No.44436547

S拒绝了我后，我自忖时间充裕，便提议开车去接他们。

这时S才告诉我，他妹妹现居埼玉县，平日和他朋友的一双儿女一起生活。那天是他妹妹来东京做定期体检的日子，没想到出了意外。

S时常出差，生活不修小节，平时他都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里。他在市区的私宅我只去过一次，根本没法儿住人。由于隔天还需摘纱布，妹妹的住宿还没有着落。

我想了想便回复他：一晚而已，要不要来我的公寓？

S同意了。

 

QVQZPLB

>>No.42892634

楼主你的性格真好TUT

后来呢，S的妹妹是个怎样的人？

 

TWQNFTC  No.42169424

只有我好奇S给楼主下了什么蛊吗？

妹妹的事情不告诉你，工作的内容你也不清楚。万一表面上是一所宗教学校，背地里是个可疑的邪教组织怎么办？

 

OPUXCKS  No.40935241

S的妹妹是残疾人？

 

XMETDQV  No.42892634

我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后，S和妹妹刚好从大门并肩走出。他们的面前有一条长长的台阶，我远远地看到S单手穿过他妹妹的腋下，托着那条瘦弱的手臂，猛地把人拎了起来。S那个人长手长脚的，三两步就跨下了台阶。

“危险！”

我提心吊胆，急忙跑了过去。

他也看到我，挥了挥手。

“哟。”

“小妹，这位就是我的点心小姐啦。”

甜腻的外号和我们的相遇有点渊源，以后再解释吧。

“姐姐，你真的在那家点心很好吃的食品公司工作吗？我特别爱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刚刚被S粗暴拎起的妹妹像是已经习惯了她哥哥破天荒的举动——待双脚平稳着地，妹妹若无其事地抚了抚衣领的褶皱，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她看上去比照片中漂亮多了。考虑到S的外貌，我毫不意外。无论是雪白的肌肤，还是月辉般闪闪发亮的头发，以及过分纤长的四肢——都十分相似。只是比起样貌，真正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留意到妹妹她手持白杖。

眼睛是灵魂之窗。我性格要强，为了更好地融入群体，我总是默默地凝视。S的眼睛常常隐匿在墨镜之下，也不知道他是畏光还是单纯地爱耍帅。每当他摘下墨镜，目光与我相撞之时，我总会沾沾自喜。S的眼睛是亚洲人中罕见的浅蓝色，仿佛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岸——海水蔚蓝，白浪翻卷。但正如海是深不见底，浪是喜怒无常的……如果你盯得太久，就会产生一种被不知名的压力裹挟着卷入深渊的错觉。

妹妹的眼睛不似哥哥，更像是一面粉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反射着近似透明的光泽。大家都应该听说过一句俗语吧？水至清则无鱼。妹妹的眼睛既不是双目呆滞，也不是黯淡无光，只是……空空如也。

目目相觑，照见的唯有我自身的倒影。

她是个盲童。

 

NNUDPCV

>>No.42169424

你现在知道啦——S是个高个儿大帅哥wwwww

 

DZZATHG

>>No.42892634

难不成你也看了盘星教那篇帖子？

 

OPUXCKS

>>No.42892634

浅发色、肤白、眼疾，原因不明的出血……S的妹妹不会是白化病人吧？

 

QVQZPLB

>>No.44436547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盘星教？

 

TWQNFTC

>>No.48889977

查看图片

原帖删除了，你看看这个转述吧。

挺诡异的。

 

XMETDQV

>>No.40935241

是的。

不仅如此，据S说，儿时他妹妹生了一场大病，手术后出现感染性休克，即便抢救回来也落下了后遗症，时不时旧疾复发，定期体检就是一道保险。

难怪她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打蔫儿的模样。

 

XMETDQV  No.42892634

有些人大约已有眉目——我和S是网友奔现。我们的相遇始于我的一次失误。

如他妹妹所言，我就职于国内某家大型食品有限公司，目前在企划宣传部担任宣传员，负责管理运营企业的官方账号。

嗜甜如命的S是我家某一款点心吉祥物的忠实粉丝。我仿照角色的口吻撰写文案，发布视频、抽奖的每一条Tweets，他都一次不落地转发互动。

或许是铁粉的原因，S是抽奖的幸运儿。一次中奖后，我照常私信S核实信息，却一不小心忘了切换官号，用我的个人号回复了他。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但已发送的消息无从撤除。惊诧万分的S那一连串的可以回答和无可奉告的疑问瞬间爆满了我的私信。我的马虎就像是不经意间在小朋友的面前暴露了玩偶皮套中竟是活生生的大人这一禁忌般，本应当受到诅咒；S却佯作无事发生，仿佛真把我一个微不足道的社畜当成吉祥物似的恭维着。

出于好奇，我翻了翻S的主页——我家的广告、竞品的广告、甜品店的限定活动；YouTube动画、科普视频、电影预告……形形色色，纷繁芜杂。一连串的转发中偶或穿插几张他信手拍的奇奇怪怪的照片——像是阴森可怖的废楼，荒无人烟的林子中破破烂烂的百叶箱等等。

倏地，S的自拍一闪而过。

原来，他是一位成年男性。

原来，人世间真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

荷尔蒙糟透了。

 

NNUDPCV

>>No.42892634

楼主，你是见色起意呀！

 

TWQNFTC No.42169424

人设可以立，照片可以P。你没谈过恋爱吧。

 

XMETDQV

>>No.42169424

别挖苦我了。

我是单亲家庭，大学毕业之际抚养我的母亲也去世了。二十七岁前一心投入工作，回神时已经错过了像小女生一样谈情说爱的时机。

S比我小三岁，他确实是我的初恋。

 

XMETDQV  No.42892634

在食品公司做事的好处是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分到商品样品。

这事后，我关注了S的账号。

“新口味，你尝尝。”

礼尚往来成为了我与S打开话匣子一贯的借口。

相识一个月，我终于打起劲儿邀约S：偶尔要不要也试试蛋糕店的甜品？得到了“ok”的回复。讲定周末出来见，起初的狂喜渐渐沉入腹底，惶惶中度日如年。

如果S觉得我不够漂亮怎么办，抑或是太沉闷了呢？

 

XMETDQV  No.42892634

约会出人预料得顺利。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S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身打扮是经营过的合衬与不经心，墨镜下石雕的脸，艳阳天幽妙有一种柔和缥缥之感——贝尼尼的杰作。

我脸如火烧。

S是天生的活跃分子，性格顽劣。他称呼第一次见面的我“点心小姐”，眼瞧我面红耳赤恨不得装鸵鸟埋头遁逃，笑得似柴郡猫。我两手掩住滚烫脸颊，内心却不反感他的戏弄，总算放下了提心吊胆。

我的人生只有工作。只有涉及工作，我才滔滔不绝。

S耸耸肩附和我的抱怨。看似自由自在的他，工作也十分繁忙。有一刹那，我察觉到他热切的眼神看向我。相视而笑，慌乱垂眸愈显欲盖弥彰。

我试图掩饰尴尬，随口一说：“干脆辞职算了。”

“好呀。你辞职的话，我就陪你。随便你去哪儿，咱们休一个长假吧。”S笑了笑。

这就像是在说“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一样。我的脸又红了，舌头打了结。

“哇，脸都为我红透了。”S笑嘻嘻的，“太好啦，我还以为肯定没戏了。”

“先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这样一来一往，我们成为了一对情侣。

 

QVQZPLB

>>No.42892634

你的文字还爱他TTUTT

如果当时下定决心辞职……结果会不会迥然不同？

 

OPUXCKS  No.40935241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S是喜欢楼主的……

你确定S与你分手的原因是他妹妹，而不是你们的感情产生间隙了吗？

 

XMETDQV

>>No.48889977

或许吧。

我大学毕业于农学部，志愿从事食品加工有关的工作。应聘这家公司的时候，虽说职务与我期望的商品开发部相去甚远，但获取资格的机会难得，应届生的生活又捉襟见肘，由不得我挑三拣四。

梦想不知何时有，也不知何时失。

我心知肚明，辞职的念头仅仅是一时气恼。

不舍昼夜地工作难免冲淡了激情。我羞愧难当，S只是付诸一笑，像往常一样淡薄道：“我知道啊。”

“你就是这种家伙啊。”

可是真的如此吗？幸福昙花一现……而今回想起来，S会不会也撒谎了呢？

 

XMETDQV

>>No.40935241

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妹妹。

依我看，二人的相处不存在逾矩。只是……兄妹间貌似有一种不可侵入的亲密，令我难以插足。

我已经搞不懂了。

 

XMETDQV  No.42892634

回程中，S坐副驾驶，妹妹则独自坐在后面，我帮她系好安全带。

妹妹的外表有如雏人形般的典雅精致，没承想一张嘴却像是腹语玩偶一样喋喋不休。这一性格也和S如出一辙。

“八个人还不热闹？目前哥哥带的年级只有两个臭小鬼——犬猿之仲，麻烦死了！玫瑰色的人生啊！都浪费在照管那些讨厌鬼了！”

聊到妹妹学校的好友，S突然插嘴道。

“要是两个人形影不离，也有坠入爱河的可能吧？”

他妹妹说。

“你个臭丫头懂什么恋爱啊。”

S反手拍了正向前伸头的妹妹一下。

“身边有我这么一个最强帅哥，Shoko还不是无动于衷嘛！”

“哎唷！别打我的头。”被安全带扯回后座的妹妹不满地惊叫，“小心我用你最贵的衬衫擦鼻血！”

“你就是没有把Shoko姐视作恋爱对象。”

妹妹小声嘟哝。

“那可是Shoko呀。”S耸耸肩膀道，“初次见面的同班同学是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旁若无人地吸烟的青少女——诶，不良？谁不犯怵呀！”

“下雨天戴啥墨镜，傻子吗？”妹妹学舌道，“你俩扯平了耶。”

“瞧，同窗净是些私底下说你坏话的家伙！哪怕朝夕相处，也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小妹，你可要擦亮眼睛！”

“哈哈哈，这个说法……冷笑话？”

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听众。我不知道Shoko是谁，也没见过S讲台上的模样。兄妹俩跟我搭话，我就把胸中饱胀的酸意一股脑地倾倒出来，讲话排解孤独。

 

DZZATHG  No.44436547

他们怎么敢当着楼主的面谈论另一个女人。

 

NNUDPCV No.47679008

S超自恋诶wwwww

 

OPUXCKS  No.40935241

楼主是独生女，恐怕难以理解。

我有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孪生弟弟，相处方式与S兄妹相似，常常被身边人误以为我们排斥外人。

我对他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TWQNFTC

>>No.40935241

你搞错了。

楼主介意的是，乍一看地闲聊，S不仅向他妹妹自然地抱怨起迄今为止不愿意透露给楼主的工作细节，他妹妹甚至还认识S学生时代的同窗。

他怎么不把女友介绍给亲朋好友呢？

 

XMETDQV

>>No.42169424

带二人回到我的公寓后，还发生了一件令我消沉的事情。

之前提到S的私宅除几件简单的家具外空无一物、毫无人气儿；我的公寓则截然相反，房间中举目可见摆满了画框、香薰、布艺挂毯、S捎回来的小玩意儿。虽然乱七八糟的，却是我的充斥着热爱与回忆的小天地。

S四仰八叉地倒向我的床铺，随手抓起一旁的毛绒玩偶饶有兴趣地摆弄，冷不丁地说：“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其实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家伙呢！”

“也？”

我明知故问。

“那家伙啦。”S扬了扬下巴，示意浴室的方向。

他妹妹正在洗澡。

大约她不在场的原因，今天S第一次牵起我的手。

“我那幢房子……”他侧目凝视窗外城市灯火辉煌，若有所思道，“沿着坡道下去就是一所特殊教育学校。”

“世田谷区离我工作的地点也不远，我还以为绝对是个适合小鬼居住的好地方呢。”

“那么为何闲置了？” 

“第一次带她回去的时候，那家伙竟然哧哧笑着说：‘静得跟坟墓似的，一秒也待不下去。’你听听，她拽个什么劲儿啊？真是践踏人家的一片好心！”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我坏话？”

他妹妹隔着湿重水汽地喊话从浴室传来。

“你听错喽——”

虽说S嘴上嘀嘀咕咕的，原是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浮出了一副极为柔和的神情。

 

FXMPFRG

>>No.42892634

妹控。

 

NNUDPCV

>>No.40953303

妹控wwwww

 

TWQNFTC

>>No.42892634

打算把行动不便的幼妹圈养在与人隔绝的一户建中还不令人怀疑他的意图吗？

没准他妹妹也感知了不对劲，才找借口拒绝了S。

 

QVQZPLB

>>No.42892634

我记得楼主说过妹妹暂住在S的朋友家吧。

她父母怎么了？

 

XMETDQV

>>No.48889977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恐怕妹妹她也像我一样失去了双亲。

为此我才有些担心她。

 

OPUXCKS  No.40935241

先别妄下定论。

这样看来，S的妹妹举目无亲，又天生残疾、身体孱弱，她哥哥作为监护人过分爱护不也情有可原吗？

 

OPUXCKS  No.40935241

楼主，我还在意一件事情。

你问过S上个月失联的两个礼拜他去哪儿、干什么了吗？

 

XMETDQV

>>No.40935241

涉及工作，问了他也是徒劳。

 

XMETDQV

>>No.40935241

妹妹法律上的监护者另有其人。不过，她和那家人似乎相处得不好，S看不过眼，才决定亲自接管她。

 

DZZATHG

>>No.42892634

表哥而已，这么多管闲事？

 

FXMPFRG

>>No.42169424

对了，S不也是白发雪肤，眼睛还是罕见的浅蓝色吗？恐怕戴墨镜就是畏光吧。想一想表兄妹同时罹患白化病的可能性……我感觉另有隐情。

 

NNUDPCV

>>No.44436547

“阿姨”没准是父亲的情人吧？

 

XMETDQV

>>No.40953303

其实我也怀疑过……除了妹妹更年幼一些，她的样貌和S简直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QVQZPLB

>>No.42892634

这下子楼主不是更难开口了。

你怎么和他妹妹解释，她深信不疑的哥哥其实对她别有用心？

空口无凭，她如何相信你？

 

TWQNFTC No.42169424

说一说我童年时代的事情吧。

我出生在一个子孙满堂的家庭，我是母亲的独女，亲戚们都生了男孩儿。

逢年过节，家中备好的零食、压岁钱，总是愚蠢的男生抢占先机，拒绝分与我。

除上大学的表哥是个例外。

他会在幼稚的男孩子为玩扑克牌还是悠悠球吵得不可开交时，偷偷带我去百货公司吃冰淇淋、买礼物；回到家，他还会陪我玩歌牌、看电视。

年幼的我眼中，大学生表哥如此光彩夺目，而我童言无忌，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我长大要做表哥的新娘。

他们哄堂大笑。

在亲戚的起哄声和母亲半心半意地鼓励中，表哥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拒绝道：“大学毕业后，我准备向女友求婚，所以不能让你做我的新娘，对不起呀。”

表白即失恋的我鼻头一酸，哇哇大哭起来。

“你明年就上中学了吧。等你遇到形形色色同龄的男孩子，你就会忘记表哥了。”

我抽抽搭搭地问：“他们比表哥你对我更好吗？”

表哥笑了，“不。”

“他们将让你意识到，包括我，男生都是一群蠢货。”

 

TWQNFTC No.42169424

后来我参加了表哥的婚礼。果然滤镜褪去，他也仅仅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普通男人罢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庆幸遇到了一位正直的人，敢于拒绝一个小女孩懵懂无知的爱意。

 

XMETDQV No.42892634

泡澡时我情绪上头随手发的一篇帖子，没承想得到了热切地回应，谢谢你们。

我明白楼上的意思——在网络上，无论我怎么猜疑S的想法都是徒劳。我既无法置若罔闻自己的心意，也做不到勇敢地向他妹妹开诚布公。诚如你们所说，她也未必相信我。

事已至此，我决定与S对峙。

这次一定问出分手的理由。

 

……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漆成米白色的墙壁搭配深色的家具，室内装饰琳琅满目，一张精美的梳妆台摆满了瓶瓶罐罐，空气中飘散着花草茶的香气。虽然每一处都与我的房间极为相似，这儿却更突显格调，满载异域风情。

我认得这里——是儿时我和母亲居住的家。

“噢，醒了。”

闻声望去，只见窗帘紧闭的窗边伫立着一个倩丽的身影，恍惚间我竟以为站在镜子前似的瞥见小时候的自己与我面对面。

一眨眼，我认出了那头雪白的银发。

悟的妹妹。

我在做梦吗？ 

“这里是你的生得领域，是连接肉体与灵魂、现实与梦境的间隙。我是苏醒时的那孩子的核心。虽然有点儿不同，你可以把我们当作同一个人。”

话未出口，悟的妹妹就像读了我的心似的，抢先答道。

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额，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儿好像我小时候居住的房子。”

“生得领域是具象化的心象世界。”她含笑凝视着我，“好漂亮的房间呀。”

“以前我妈妈也喜欢囤积东西，房间中总是乱七八糟的、无处落脚。我常常被绊倒，我的皮肤又脆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真拿她没辙。”

妹妹说得事不关己，我却马上浮想起悟为她购置的那幢房子，莫不是这个原因才空荡荡的？

我惊呼出声：“你看得见？”

闻言，妹妹举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生得领域的图像能够直接反射到我的大脑，无需通过视觉。”

她狡黠一笑，“我是超能力者。”

果然我在做梦吧。

“姐姐还记得恢复意识前的事情吗？”

哦。

悟和我分手后，我意志消沉，泡在浴缸中想入非非，上网发起了诉苦的帖子。心事不吐不快——当我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起身想要擦干身体，没承想因为泡得太久而头晕目眩，脚底一滑撞伤了头……

“我死了吗？”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那么我怎么会见到妹妹？

“没事了。”她摇了摇头，“有我在就没事了。”

不知为何，妹妹的那双如镜面般明亮的大眼睛，虽然盯着我，却像是透过我凝睇着远方似的空无一物。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随时。”

妹妹脑袋一歪，不解地问：“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你爱你哥哥吗？

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如鲠在喉。

“哥哥就是哥哥吧。”

她又像是读取了我的想法似的理所当然地说，“你会讨厌太阳公公吗？”

“我和你口中的‘太阳公公’分手了。”

我希望我讨厌悟。

“因为我吗？”

我诧异妹妹一点儿不惊讶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哥哥告诉你了。关于他的工作、他究竟是什么人。”

她顿了顿，冷不丁地说：“我诅咒了人。”

自从到了这个奇异的空间，我就搞不懂妹妹在说些什么。可我又不觉得她说谎或拿我寻开心，而是真的想传达给我一些事，因此不忍打断她。

“姐姐知道最近频发的针对视障者无差别伤害事件吗？”妹妹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受害人是我的校友。”

我心一惊，急忙问：“你受伤了吗？”

她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诅咒犯人。”

“事实上，犯人已经被逮捕了。”

她无视我满头雾水，恍如自言自语：“目盲是危险的。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隐形的往往是身边人。”

“有些人罪有应得，我不后悔。”

有一瞬，妹妹怒目切齿，转眼间又神色如常。

一霎那我们互相望上。

妹妹面露愧色，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闯了那么大祸，给哥哥添了许多麻烦，还害得你们分手了，对不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十月份。”

那么，果然悟失联的两个礼拜与她有关。

我哑口无言。

归根结底，他选择了你，不是吗？

妹妹的眸子饱含哀伤：“有时候我挺羡慕你。”

难道不应该我羡慕你吗？

“无论发生什么，姐姐都不会诅咒他人。”她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他与日常生活唯一的交叉点。”

我苦笑道：“我一点儿不了解他。”

“你们牵手、接吻，一起逛街，共进晚餐；你知道他最喜欢的点心，知道他讨厌哪一部电影；你看过他酣睡时的脸庞，熟谙他床笫间不为人知的习惯……还不够吗？”她轻言轻语地说，“这是身为妹妹的我触不可及的禁地。”

“你们共享秘密。”我说。

“我们身处秘密之中。”

妹妹哑然失笑，突然话锋一转：“明年我将转去哥哥的学校念书了。”

“先前他反对我去。”妹妹吐了吐舌头，“因为这所学校除了天赋，对眼力的要求也很高。”

她哧哧地笑：“如今惹了麻烦，或许哥哥觉得还是让我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妹妹直勾勾地盯着我，喃喃细语：“镜子，如果置于漆黑一团中，就只得寂寞地落灰，变成一件无法照景的废品。”

我瞪圆了眼睛，感觉她正在告诉我真相。妹妹简直像是在说，为了获许上悟的学校，她明知故犯地惹了麻烦，是这样吗？

曾经我的母亲在夜场工作，晚上留我一个人看家。小时候的我极度怕黑，夜里只好打开灯睡觉。只是，每天嗅着烤面包和花草茶的香气夹杂一丝母亲身上微醺的香水味醒来的清晨，灯总是关上的。

初到东京，我第一次独自租房子住。虽然怕黑的毛病毫无改进，每天早上为我关灯的母亲却已经不在了。由于囊中羞涩，面对都市高昂的电费，我不得不摒弃开灯睡觉的习惯。起初度过了几个不安的夜晚，我竟也渐渐适应了黑暗。

是啊。

我早就习惯孤身一人了。

“姐姐，你哭了？”

妹妹一脸担忧地伸出她冰凉的小手触碰我濡湿的脸颊，我却丢人地哭得更凶，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膝。

“对不起，都怪我。”妹妹也蹲下来，搂紧了我。

“姐姐，你听我说。”她的语气温和而坚定，“醒了后，你就辞职吧。”

“游山玩水，逛逛街也好。总之去一个能尽情晒太阳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放松一下。”

“你太疲惫了。”她说。

“我知道久久陷入黑暗中的滋味，可怕得令人猜疑太阳是不是健全者虚构的谎言。”妹妹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起来，“但沐浴在烈日下皮肤残留的火辣辣的热度，我却怎么也无法忘怀……”

紧闭的窗帘刷的一下打开了。

刹那间，背景和声音一同消失，只剩下我、妹妹和映入眼帘的万丈光芒。

天亮了。

 

Fin.

楼主线到此就结束了，兄妹线今后随缘写。

感谢阅读！